影片《悲惨世界》中对“仁爱”的反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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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文学
2018年06月14日 05:18

[摘 要] 影片《悲惨世界》改编自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大师雨果的同名小说,讲述了在19世纪上半叶法国上流社会中阴暗和丑陋的社会背景下,法国人民饱受苦难和折磨身处水深火热的生活状态。影片将文学作品搬上银幕,通过主人公冉阿让和米利艾教主的“仁爱”的表现以及在那个黑暗年代这种“仁爱”对那些饱受贵族欺压迫害的民众的救赎。整部影片在激昂壮阔的浪漫基调中,对现实又进行了恰到好处的把握和表达,是浪漫主义同现实主义完美结合的典范之作。

[关键词] 《悲惨世界》;人道主义;人性救赎;反观

影片以19世纪法国上半叶为背景。在开端部分,首先传递给我们的是一种“宽容式”的救赎之“仁爱”,即米利艾教主的仁爱对冉阿让的感化。米利艾教主对冉阿让的宽宏原谅和宽容,使得原本对那个黑暗世界已经熄灭了希望火苗的心灵再次燃起了烛火,变得温暖向善。这亦是“仁爱”之心解冻寒冰,感化人心的强大力量。冉阿让原本是一个善良的农民,过着本分的生活。然而他仅仅因为饥饿难忍,不得已偷了一块面包在监狱中被关押19年之久。这种社会造就的不公正使得冉阿让心中充斥着怨怒和痛苦,更多的亦是对不公命运的憎恶和无奈。然而米利艾教主的宽恕和仁爱彻底感化了冉阿让,消除了他心中原本猖狂无度的“兽性”,人性的光辉再度被点燃。当冉阿让偷了教主家中的东西潜逃被看守的管家当场捉住的时候,教主竟然“以德报怨”,巧言掩饰了冉阿让偷盗烛台的行为,说是自己送给他的。目光中溢满了信任和宽恕。米利艾教主的“仁慈”和“博爱”使得冉阿让心中的千年寒冰瞬间解冻,灵魂受到了空前的震撼。于是他决定抛弃从前的一切,改头换面重新做人来报答教主的宽恕。仁爱力量之强大,不仅可以拯救一个迷途的灵魂,更能够在人与人之间传递而永存。冉阿让决定重新做人,一心向善,从而回报米利艾教主的对他第二次生命的恩赐。他义无反顾同那个黑暗时代中坚不可摧的黑暗力量作斗争,竭力维护弱者的尊严,保护他们生存的权利成为正义和人道的化身。

在雨果的众多作品中,如仔细研读,都可以发现一个共同的思想:即世界的局限性和矛盾性以及其在人身上的具体体现。在他人道主义的思想世界,很多存在是处于一种对立态,甚至相反而又矛盾。这是维持世间一切平衡的基本原则。正如有美就有丑恶,有真便有假,有光明就要有黑暗,有善良也有邪恶。种种矛盾的存在使得世界上一切能够平衡有序的运作,相互依存而又相互限制才能共存共生。然而他的人道主义思想却有着光明的偏向:善良终究会战胜邪恶,无论这邪恶力量多么强;光明终究打败黑暗,无论黑暗多么让人恐惧而又孤独。人们的内心终究会推崇美丽而非丑陋。人道主义思想的核心便是,人性在种种困境的考验中即便会有过迷失和堕落,却总能够被最初的善行拯救而回归正道,人性能够不断调整自我,在排除污秽丑陋的过程中自我修正,自我完善。

影片中,“仁爱”在另一层面的表达便在上述观念的基础上得到深入,逾越了“善恶交锋”中善行最终的胜利的理念,进而传递出一种“爱能消恨”的更深层次的观点。雨果的文学思想另一个主要方面体现在,在他看来,所有的弱者都应该被给予作为“人”的最为基本的尊严。尊严即便不值钱,却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上惟一拥有的东西。人与人之间应该保持有一种“恻隐之心”,无论地位的高低尊卑,都应该持有最初始的对人性最基本的尊重。在这种尊重的关系中,人性的价值也得到了提升。在最开始的时候,冉阿让犯罪的动机也是源于一种善性,即对于他的外甥们的怜爱之情。因为他们遭受了难忍的饥饿而迫不得已走上偷窃的道路。即便是这种看似错误实际却高尚的动机也未能得到那个社会的宽恕,让他将生命无端浪费在监狱19年之久。这即是那个黑暗的不公的社会对人性没有最为基本的尊重,人与人之间已没有所谓怜悯,一切都在利益和生存的挣扎面前变得不值一文。而冉阿让因为米利艾教主的仁爱,拥有了抵御黑暗世界、保护弱者的强大力量。宽容和仁爱重新将他心中初始的善性呼唤回,并将这种仁爱传递延续下去。后来他对市民们的恩泽,不断地去做对百姓有利的事情;对芳汀的拯救,对柯赛特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是源自于“仁爱”。后来同柯赛特之间逐渐深厚的父女关系,让他原有的生活更加充实有生气,更有爱的温暖。这种生活使得冉阿让生活再度上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面上,让他活得更加有意义有价值。于是这种仁爱也便更加深刻。

虽然整部影片从头至尾笼罩在一种沉郁伤感的基调中,无论是背景音乐还是背景色调,都让人体味一种无限的苍凉和压抑感。然而,似乎这种黑暗的“悲惨”较之于在黑暗中的“仁爱”之光,更像是一种反衬和强调。在某种深入层面上的表达和延伸,使得仁爱的光泽更加光彩夺目。我们沉醉于这种苦难里的仁慈,如苦口的良药能够治愈人早已麻木不堪的心灵,将处于水深火热的人民从悲惨的荒凉世界中拯救出来,回到一个人们心中共同的温暖的不再悲惨的世界中去。

在《悲惨世界》的原著中,雨果用了整整一个篇幅的内容来针对“爱”这一主题加以阐释,并表达自己对其抽象的理解。在作家的观念中,爱是一种伟大的、感人的、能够战胜时间一切邪恶和不公正的存在。是拯救心灵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强大力量。一个人如果缺少了爱的滋养,心便会麻木不仁,会陷入冰冷、孤独和绝望。这种绝望是一种本质上的对生命的抛弃和不负责,这种生命亦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个心中充满爱的温暖的人,就会于无形中拥有战胜一切痛苦磨难的力量,还会向外部世界不断散发光和能量,让人们从他的身上获得生存下去的力量和希望。爱心就像普罗米修斯的火种,是生命与灵魂的救赎,告知人们一条永远存活在人类中并能够世代延存的真理:那就是生命不应该仅仅有眼前的苟且,更要有爱、诗和远方。在雨果的文学作品中,所阐述的爱在很多情况下是一种灵魂之爱,能够普度众生的“仁爱”。所谓“仁爱”即是一种磅礴的大爱,像春天带来万物的复苏,生命为此得到恩泽变得枝繁叶茂,不会因苦难和悲惨而失去活力。苦难仅仅是一时的考验。人间缺少了爱,太阳也会熄灭;人间没有了爱,万物都无法生存繁衍。而对于爱的追求,更是对于生命的歌赞,是对光明未来的追求。正如影片中,那个起义领袖在起义时候对民众的声嘶竭力的呼喊:“爱,就是你们的未来!”这是对于爱最为明确有声势的概括吧。

影片另外一处矛盾又让心声爱恨交织的情感的人物便是那个穷其一生为法律而活最终也为法律自杀而死的警探沙威。这个人物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对于法律坚定执著的尊崇让人难以恭维的不解同时又心生悲悯。抑或是不到一处迷一处的困惑,我们未能走过别人的路,经历别人的种种喜乐悲苦,那么就不能够体会他人的世界,更没有臧否的权利。在一个动荡的社会中,法律似乎只是对于有权势和地位的人向穷人压榨的一种道貌岸然又使用便捷的工具。不平等的社会制度中,法律也必定不完善且漏洞百出。故而对于一个本身漏洞百出的体制的毫无理由的坚持就是对悲剧的纵容和深化。而在影片中,这种冷酷的制度以及制度下的法律,似乎本身忽略了一个人生存于世界的最强有力的武器:人性。人性可以生爱,爱强大到可以救赎迷途的灵魂。没有人性的制度是可悲的,没有人性的法律更难以让人服从。比起这些可悲的制度以及法律,更可悲的是沉迷其中的人,那个被他一直追杀的冉阿让竟然成了他的救命恩人;这种困惑和不解彻底颠覆了他原有的价值理念和思想,使得他的生命走向偏离了原有的方向而迷茫。于是,面对着冉阿让背着马吕斯的背影,他的扳机没有力气扣响。有一种生命的困惑和良知似乎在拉紧着他的灵魂,让他失去一种用所谓法律和规则去做一件违背心中本真感受的事情。故而他只有选择自杀的方式来解决这一生命提出的困惑不解。自古至今,无知比愚蠢更为可怕。比起法律更可悲的,似乎是人类本身的选择。原本对于法律的坚守而使得人性僵化的沙威,在冉阿让“仁爱”的感化之下背弃了他信奉多年的法律和制度,动摇了能够支撑生命的信仰,却在心中难以释怀这种突然的违背,所以唯有放弃生命才是最好的解脱。这种牺牲的背后,我们似乎再次见证了一种观念,无论世界多么黑暗悲惨,多么惨无人道,人性沦亡,在仁爱面前,都会变得绵软无力,失去支撑,最终走向消亡。然而也正是这种黑暗力量的存在,使得仁爱才更好地被显现出来,让人们感受他磅礴的力量。

“仁爱”的力量之所以强大,似乎是她的存在像空气一样,弥漫在深受苦难的人们的周围,渗透在生命的每一个角落里,每一个有光亮抑或是黑暗的日子里。不单单是一种拯救冉阿让灵魂的“磅礴”的大爱,更是种种平凡如你我,可以在最普通的生活中感知的“小爱”。在影片中,我们看到这种浪漫主义式的大爱被细节化,赋予在小人物身上,并实现了平凡而又深刻地展现。也正是通过与小人物细微而又深入的表现,使得这种爱更加能够同观众之间拉进距离,更加真实可感。影片中冉阿让同柯赛特之间的父女之亲情之爱,柯赛特同马吕斯之间的“爱情”之爱,甚至是那个”坏“女孩对于马吕斯的单相思之“偏爱”可以说是对于这种仁爱的细节化的表达,也呈现出更为广阔意义上的空间。芳汀对女儿柯赛特的爱。在那个制度黑暗人性沦亡的年头,芳汀被工厂的女工排挤而失去了惟一可以养活女儿的工作。在被驱逐出门之后,她为了女儿能够活下去而卖了自己的头发和牙齿。这种伟大的母爱在那个人心不古,世道浇漓,人性比社会更黑暗的年代,就像山间无数碎石中一颗闪闪发光的水晶那般熠熠生辉,弥足珍贵,感人至深。随后,在芳汀弥留之时,将自己用心守护的女儿交给了冉阿让,冉阿让对待柯赛特也如同对待自己亲生女儿一样。这里,在人性大爱同黑暗敌对的过程中,通过细节穿插了对父母之爱的展现。无论在什么年月什么背景,抑或是人处在怎样的环境,父母之爱总是那般永恒持久,奉献着青春和生命来呵护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千万种不同个人身上相同的本质,却总能触及人性的最柔软、最无法触及的薄弱之处,让人流下不吝收回的泪水为其颂扬。这种渗透于整部影片的细节之处的爱,似乎更像涓涓细流,有着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感化之力。这亦是对于仁爱的意义上的扩展:所谓仁爱,是一种大爱,却也包含种种小爱。一切爱皆仁爱。

结 语

经典之所以有着经久不衰的魅力,或许在很大程度上是对人性最初始的“探望”和“拷问”,能够同人性本质的东西发生冲击或是共鸣,进而产生震撼人心的效果。《悲惨世界》中对于“仁爱”的表达便是对人类善的本性的一种深入挖掘,通过影片传递给我们这种“仁爱”,让坐在银幕前观望的我们,感到镜头那面的悲惨的世界;回过头,坚信着身处在一个温暖的世界里,我们并不孤独。

[参考文献]

[1] 巴尔扎克.谈雨果的诗《光与影》[A].文艺理论译丛(第二册)[C].北京: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

[2] 茅盾.世界文学名著杂谈[M].沈阳:百花文艺出版社,1980.

[3] [法]V 雨果,原著,[美]S.马丁,改编.悲惨世界[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1.

[作者简介] 郑娜(1979— ),女,河北唐山人,唐山学院外语系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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